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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N-94/剧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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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形回忆录
- ▼ -Part1
……
AK47 | ……砂狐汇报,B区无异常。 |
西蒙诺夫 | 靶眼无异常,C区没有发现目标。 |
AK47 | 紫杉树? |
OTs-12 | 抱歉,报告晚了,A区也没有发现目标。 |
西蒙诺夫 | 你们肯定目标在工厂里吗? |
AK47 | 别的地方都已经清空了,她肯定在这里,绝对没错。 |
AK47握着手中的武器,小心地倚靠着堆砌的集装箱,慢慢地朝着前方探索。
西蒙诺夫 | 真的有必要这么严阵以待吗?对手不是只有一个人来着? |
AK47 | 嘘……别说傻话了,靶眼。 |
空气内除却水滴的声音之外,便只剩下静谧一片。
AK47紧绷着神经,一秒也不松懈地盯着周围的死角。
西蒙诺夫 | ……紫杉树? |
而就在这时,西蒙诺夫略带着困惑的声音从耳麦中传来。
咚咚。
一阵不详的预感传来,AK47仿佛听见了虚幻的心跳在自己的胸腔搏动。
西蒙诺夫 | 紫杉树失联了,我去支援她! |
AK47 | 不对……糟了,这是陷阱! |
AK47 | 靶眼!马上从那里撤出来! |
呯呯呯呯呯——!!!
骤然间爆发的枪响取代了通讯的声音,AK47立刻摘下了爆音的耳麦。
AK47 | 见鬼! |
没有时间再慢慢行动了,对手只有一个!
趁着西蒙诺夫和OTs-12还在拖延她,先把任务目标搞到手!
咚!
AK47 | ! |
然而,还不等AK47 奔出几米,随着一声巨响,枪声与骚乱都同时平息了。
就仿佛是一场幻梦般,刚刚的动静已经完全消失,工厂内又回到了最初那样平静的状态。
……对现在的AK47而言,这种静谧就像是为她敲响的丧钟。
AK47 | ……靶眼?紫衫树? |
通讯器内理所当然地没有传来任何回应,AK47拉动了一下枪栓。
AK47 | 不要慌,……还有机会,还有—— |
??? | —— |
咚!
……
神色肃然的中年男性匆匆地穿过走廊,来到了工坊的前面,抬头看向了门上的摄像头。
“??” | 权限检测,A级,序列号:00541。 |
“??” | 个体名称,萨沙·贾维斯。 |
“??” | 内务部副部长、苏共中央委员会委员、“狼群计划”负责与接洽人。 |
“??” | 欢迎您,贾维斯阁下。 |
贾维斯 | 谢谢,娜迦。 |
“娜迦” | 不必客气。 |
随着大门打开,一股浓郁的烟草味混杂着机油和灰尘的气息扑面而来,令贾维斯不由得皱紧了眉头。
??? | ——呼。 |
浓郁的烟雾中,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人站在中央,仍在不断制造着浑浊的烟尘。
就连上世纪的水手也未必会抽这么劣质的烟草,但仅仅是为了清醒,她无所不用其极。
贾维斯 | 萨曼莎博—— |
??? | 闭嘴。 |
略有些暴躁地打断了贾维斯,顶着厚厚黑眼圈的女人不满地睁开了眼。
她摘下嘴角的烟,又徐徐吐出一口满是焦油的烟雾。
??? | 你踩到我的棋盘了。 |
??? | 还打断了我的思路。 |
贾维斯 | 棋盘? |
贾维斯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脚边,除了一堆分不清尺寸的螺母,还有乱扔的扳手之外,什么都没有。
贾维斯 | 在哪里? |
??? | 这里。 |
不耐烦地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,女人盯着贾维斯,又将燃到半截的烟卷咬住。
??? | ……往前走三步。 |
贾维斯眨了眨眼,苦笑着按照女人的要求,向前挪动了三步。
??? | 右边,两步。 |
贾维斯 | ……嗯,局势如何? |
??? | Check Mate。 |
折断了手里的烟,女人拍拍手,回身坐到了办公椅上。
??? | 有什么事? |
贾维斯 | 泽林斯基阁下向您表示祝贺,萨曼莎·肖博士。 |
贾维斯 | 这次的测试结果也相当成功。 |
肖 | ……理所当然的事情,没什么值得恭喜的。 |
肖 | 还有,说过叫我“肖”就可以了,那音节听着就叫我头疼。 |
对贾维斯带来的喜讯似乎兴致缺缺,顶着黑眼圈的女性转动椅子,敲击了一下键盘。
肖 | 面对IOP那些民转的垃圾,居然还花了这么长时间,还差得远呢。 |
贾维斯 | 在当下这个阶段,已经是非常优异的结果了。 |
肖 | 别跟我扯这些,我最讨厌拐弯抹角。 |
揉着脑袋从椅子上站起,个头与贾维斯平齐的博士看起来有些萎靡。
AN94 | ……报告。 |
贾维斯 | 喔,这不是我们的主人公吗? |
精致的人形从门外走了进来,她脸上的神情倨傲,只在看到肖与贾维斯时才略有收敛。
AN94 | 下午好,贾维斯阁下。 |
AN94 | 下午好,肖博士。 |
肖 | 招呼就不用了……训练做得不错。 |
肖 | 又让我收集到有用的数据了。 |
AN94 | 您过誉了,只是例行日程而已。 |
AN94 | 这次的对手就已经是IOP最优秀的战术人形了吗? |
贾维斯 | 虽然不能说是最优秀,但也算他们相当有实绩的队伍了。 |
贾维斯 | 尤其是领队的AK47,也曾有与我们合作出击的历史,当时的表现受到了队员的认可和赞誉。 |
AN94 | 即便如此,同我的差距还是太大了。 |
AN94 | 难以想象这样的对手也能够被称之为精英。 |
贾维斯 | 哈哈哈……说话还是这么辛辣呢。 |
贾维斯 | 不过一切顺利就是好事,那么,我告辞了,肖博士。 |
AN94 | 请等一等,贾维斯阁下。 |
贾维斯 | 嗯? |
本打算转身告辞的贾维斯被AN94叫住,有些疑惑地转过身来看了看她,又将目光移到了肖的身上。
肖 | ……你有什么话想说? |
很显然,AN94的这一举措也在肖的预料之外,她静静滴看着眼前的人形,轻轻挑了挑眉毛。
AN94 | ……请问,什么时候才会安排我执行任务? |
贾维斯 | 这个…… |
对AN94的问题,贾维斯露出了意外的表情,没有直接给出回答,而是看向了肖。
肖 | 怎么安排日程是我们的事情。 |
肖 | 机器人不要问多余的话。 |
AN94 | 但是……对不起,我出厂已经很久了。 |
肖 | 你还不够格。 |
AN94 | 跟格里芬的人形比起来,我具有压倒性的优势。 |
AN94 | 她们都可以与安全局合作出外勤,我却只能一直呆在训练场内。 |
AN94 | 我想知道理由。 |
肖 | 理由就是,这里我说了算。 |
肖 | 滚出去,别来烦我了。 |
AN94 | …… |
AN94 | ……我知道了,我会继续接受训练,直到您认为我准备好了为止。 |
AN94沉默了一下,脸上的表情难以看出情绪。
看着肖不容置疑的样子,她微微躬身,随即便退了出去。
……
AN94 | 呼…… |
“娜迦” | 你听起来很不高兴,94。 |
AN94 | ……娜迦? |
AN94 | 不,我没有不高兴,最多只是有些沮丧吧。 |
AN94 | 我以为自己已经很优秀了,但是肖博士的要求实在令人咂舌。 |
“娜迦” | 我为肖阁下服务了很长时间,她的要求一向都是很高的。 |
“娜迦” | 尤其您是她制作的第一款人形作品,在很多地方,她都寄予了您不同的期望。 |
AN94 | 我知道。我是1号机,所以我需要做出表率。 |
……至少,在后续的机型出厂之前,她必须要有所成长。
AN94 | 娜迦,我刚才那次训练的数据如何? |
“娜迦” | 是,现在向您报告。 |
“娜迦” | “狼群计划”实验记录10032,训练地点:3号野战场。 |
“娜迦” | 对抗人员:格里芬小队战术人形三人,安全局特种士兵十五人。 |
“娜迦” | 战果:全面压制,用时11分24秒。 |
AN94 | ……是我做的哪里还不够好吗? |
“娜迦” | 战非常抱歉,我只是科研辅助用AI,无法做精细的战场判断。 |
“娜迦” | 但我认为这对您而言已经是十分优异的成绩了。 |
AN94 | 那究竟是为什么?为什么我不能去进行真正的实战任务? |
AN94 | 今天被我击倒的那几个格里芬人形,她们比我弱那么多,却已经累积了相当的经验了。 |
AN94 | 为什么我却不行呢? |
“娜迦” | 很抱歉,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。 |
AN94 | …… |
AN94 | ……不,忘了吧,对你发这种脾气也没有意义。 |
AN94 | 肖博士做出这样的判断,自然有她的理由……我是狼群的一员。 |
AN94 | 与寻常的格里芬人形不能混为一谈也是很自然的。 |
“娜迦” | ……您能振作起来就是好事。 |
AN94 | 我会继续训练,不管要重复多少次,不管要击倒多少人。 |
AN94 | 在得到肖博士的认可前,我是不会轻易退缩的,放心吧,娜迦。 |
在门前沉默了一会,AN94便扫去心里的不安,对着空气微笑了一下,转过身朝着训练场的方向去了。
- ▼ -Part2
新苏联安全局 训练场内
呯呯呯!
AN94 | …… |
随着枪声静默,AN94放下了手中的武器。
“娜迦” | 精准度校准,92.16%。 |
“娜迦” | 恭喜,AN94,您又进步了。 |
比起上一次,她的成绩又有了提升。
她曾以为,人形的性能在出厂的时候便已经决定了,但现在,依靠训练带来的改变,也让她与最初时不可同日而语。
AN94 | 这就是肖博士的苦心吗……我已经完全明白了。 |
娜迦的数据成功令AN94愁闷的心情得到了释放,她活动了一下手臂,将手里的枪放到了一边。
AK47 | 哎呀?这不是AN94吗?你今天也在啊。 |
AK47 | 虽然说是精英人形,但你训练还真刻苦。 |
AN94 | 训练并非一日之计。 |
AN94 | 虽然我已经很强了,但也是相对你们来说。 |
AN94 | 要达到肖博士的标准,我还差得很远。 |
AK47 | ……你说话还真的是很伤人。 |
AK47 | 我们训练也很刻苦啊,只是平时都要出任务。 |
AK47 | 没有办法想你这样天天都泡在这里的。 |
AN94 | …… |
AN94一时语塞,又重新拿起枪装填了一个弹匣。
而AK47显然也并没有恶意……她并不清楚AN94始终不出击的理由。
AN94 | 我们的规格和你们不同,不到关键的时刻是不会轻易出击的。 |
AN94 | 而且我们的制作者是一名完美主义者,不会那么简单就放我们出去执行任务。 |
AK47 | 是这样吗? |
AK47 | 但你妹妹干得就不错啊? |
呯!
“娜迦” | 靶机未命中。 |
AN94 | ……你说什么? |
AK47 | 怎,怎么了? |
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话戳中了AN94的哪根神经,AK47看着反应巨大的她,一时间竟有些退缩。
AN94 | 你刚才说什么?什么妹妹? |
AK47 | 你不知道“AK15”吗? |
AK47诧异地看着AN94。
AN94 | ……我知道,我当然知道。 |
AN94 | 你说的是狼群计划的3号机,预定烙印枪型“AK15”的白獒,没错吧? |
AN94 | 这么说起来,的确差不多该到她出厂的时间了,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训练场里,忘了去注意这方面的事。 |
AK47 | 嗯,好像是前天的事吧。 |
AK47 | 明明是姐妹,连这都不知道,你还真是冷淡。 |
AN94 | 我们是战术人形,不存在什么姐妹关系,也请不要用那种方式称呼我们。 |
AN94 | 而且,我也没有接到相关的通知——不,这不重要,我现在在问的是,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? |
AK47 | 什么话? |
AN94 | 你刚才说AK15干得不错?是什么意思? |
AK47 |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?我们刚刚才跟她一起出任务回来。 |
AK47 | 她跟你一样,活像个怪物,单枪匹马就正面压制了那些恐怖分子的火力。 |
AK47 | 根本就是辆人形坦克。 |
AN94 | …… |
……怎么可能?
前天?AK15前天刚出厂,也就是刚刚完成数据监修?
然后第二天就立刻外派参与了反恐任务?
AN94 | 那我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……娜迦? |
“娜迦” | 我在,请问需要什么帮助? |
AN94 | 你知道这件事吗? |
“娜迦” | 如果您询问的是关于任务档案206202170016的事。 |
“娜迦” | 因涉及保密档案“狼群计划”的相关内容,我无法在实验室以外的地方提及。 |
AN94 | 也就是说真的有这次任务? |
AN94 | ——为什么!? |
AK47 | 等,你冷静一下,干嘛突然这么大声? |
AN94 | 让开!AK47! |
AK47 | 等……怎么了啊!? |
……
AN94 | 娜迦,为什么不告诉我? |
一边在走廊上疾行,AN94一边气势汹汹地对随行的AI兴师问罪。
“娜迦” | 您并没有向我询问相关日程方面的问题。 |
“娜迦” | 我不明白您所指的是哪一件事。 |
AN94 | 别装傻!当然是说AK15的事! |
AN94骤然停下了脚。
她的周围现在空荡荡的,除了寄生于这个研究设施本身的AI以外,再无其他声音的存在。
AN94 | ……我,一直都认为,肖博士有她的考虑。 |
AN94 | 我作为1号机,必须要做好表率,我信赖肖博士的一切决定和判断。 |
AN94 | 所以,这几个月,我一直都在训练场里,我告诉自己,我还没有准备好达到肖博士的标准。 |
AN94 | 但是现在,2号机才刚出厂一天就能参与反恐任务! |
AN94 | 你让我怎么坦然接受这种事!我甚至都还没见过AK15的面! |
“娜迦” | …… |
“娜迦” | ……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。 |
AN94 | 既然如此,那我直接去问肖博士好了。 |
“娜迦” | 不建议采取改行动。 |
“娜迦” | AN94,也许您无法得到你所期待的答案。 |
对娜迦的提醒充耳不闻,AN94急匆匆地再次拔起了脚步。
AN94 | 肖博士——!! |
AK15 | …… |
或许是因为情绪的原因,AN94少有地连招呼都没打一声,便推开了肖办公室的大门。
她带着兴师问罪般的目的而来,却在刚一进门时,便因受惊而连第一声发难都没能彻底地喊出口。
一双眼睛将她捕捉,并牢牢地定在了原地。
AK15 | ……原型机。 |
看着AN94,那高塔一般的人形轻轻呢喃,随即便收回了敌意,那仿佛盯上猎物般的目光也随之消失。
然而,即便如此,AN94也只是僵硬地站在门口,呆滞地看着立在办公室中央的铁塔,一动不动。
??? | 你就是AN94吧? |
而在这时,一个陌生的声音将AN94从震慑中拉回了神。
安洁莉娅 | 自我介绍一下,我是安洁莉娅——姑且是狼群未来的指挥官吧,暂定。 |
肖 | 闭上你的嘴。 |
肖没好气地坐在沙发上,烦躁地掐掉了手里的烟。
任谁来看,都知道她并不想在这时看到AN94。
安洁莉娅 | 我在跟未来的下属自我介绍,不该插嘴的人是你才对吧。 |
安洁莉娅 | 虽然研发者是你,但最终的验收人可是我,别搞错了。 |
肖 | 要交给你的是AK15和AK12,不是她。 |
肖 | 她只是原型机而已。 |
AN94 | ……那是什么意思? |
AN94看向了肖。
AN94 | 刚才,她……就是AK15吧?她就已经提到了这个词。 |
AN94 | 我不是狼群计划的1号机吗?“原型机”是什么意思? |
安洁莉娅 | ……肖? |
肖 | 她自己误解而已,我没有义务要跟一个人形做解释。 |
AN94 | 误解? |
一枚不安的种子在AN94的心中悄悄地发芽,并以惊人的速度开始了成长。
AK15 | 我才是1号机,AN94。 |
AK15 | 你是原型机,一定要冠以编号的话,也就是“0号”。 |
AK15平静地回答了AN94的问题。
AN94 | ……这是什么意思? |
AN94捏紧了拳头,压抑着自己的怒气。
而面对她的问题,AK15蹙了下眉头,似乎有些不解。
AK15 | 我不明白,刚才的说明有哪里无法理解吗? |
AK15的疑问并没有任何挑衅的意味。
她脸上的神情十分平静,不掺杂任何的一丝情感。
她那双猩红色的眼睛释放的视线,始终都是冰冷的……就如同她看待这世界的方式。
安洁莉娅 | 我觉得你有必要好好解释一下。 |
肖 | 跟谁? |
目睹了整个过程的肖揉了揉头发,一脸嫌麻烦的样子。
肖 | 跟她解释有什么意义? |
安洁莉娅 | 不论你最后打算用她干什么。 |
安洁莉娅 | 她有知道真相的权利。 |
肖 | 哈,人形也有权利了。 |
两人一言一语,就当着AN94的面争论了起来。
而原本便已经逐渐焦躁起来的AN94面对这样的情境,自然无法保持沉默。
AN94 | ……我来这里是有事想要问你,肖博士。 |
AN94 | 比起什么是原型机,这件事对我来说更加重要。 |
AN94 | ——我想知道,为什么AK15可以出击,而我却不能? |
肖 | ……你废话有点太多了。 |
安洁莉娅 | 你废话也不少,不想浪费时间就解决问题。 |
似乎被安洁的这句话戳动,肖有些暴躁地咂了咂嘴,又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根烟。
肖 | ……因为你是原型机,AN94。 |
AN94 | 所以,那究竟是什么意思? |
肖 | 就是说,我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让你出任务。 |
肖 | 你只是我用于收集实验数据的机体,并不是用于实战的,明白了吗? |
AN94难以置信地看着肖。
AN94 | 我是……试验品,是你收集数据必要的工具? |
肖 | 科研就是不断试错的过程。 |
AN94 | 我是“错”吗!? |
AN94尖声怒吼了出来。
AK15 | …… |
被这声怒吼所刺激,AK15微微动了动身体,凝视着AN94。
安洁莉娅 | ……冷静点,AN94。 |
安洁莉娅 | 还有你,肖,你就是说不出句人话吗? |
肖 | 我还真没想过会有一天被你教训要“言辞温和”啊。 |
AN94 | ……对不起。 |
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,AN94强行压抑了下来,声音沉闷地对着肖道歉。
AN94 | 但是,我无法认可。 |
肖 | ……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? |
肖 | 我的决定难道需要你来认可? |
AN94 | …… |
肖 | 你要答案,我已经给你了。 |
肖 | 现在,回去待机,不要让我说第二次。 |
AN94 | …… |
AN94 | ……我知道了。 |
AN94似乎还想说些什么,但对上肖不容置疑的目光,还是选择了放弃。
她深吸了一口气,朝着AK15投去了一个视线,身体颤抖地转过身走出了房间。
安洁莉娅 | …… |
看着AN94的背影,安洁轻轻敲了敲手指。
她有一种预感……
这并不是这件事的结束。
- ▼ -Part3
新苏联安全局 走廊
AK15 | …… |
空旷的走廊上,AK15沉闷的脚步声不断地回响着。
……她刚刚结束今天的训练,正在依据计划表返回宿舍的路上。
AK15 | …… |
直到此时,她停住了脚。
AK15 | ……有什么事吗?AN94? |
她侧过身,看向空无一人的身后。
从黑暗的阴影中,一个较之她显然矮小了很多,但气势却毫不逊色的人形踱步而出。
AN94 | …… |
AK15 | 从肖博士的办公室离开之后,你就一直跟在我的后面。 |
AK15 | 如果你有什么事情想要补充或者说明,可以直白地告诉我。 |
AN94 | 跟我决斗吧,AK15。 |
AK15 | 什么? |
AN94 | 我要跟你决斗。 |
AK15 | 我不明白。 |
AK15 | 这样做有任何意义吗? |
AN94 | 肖博士从不会容许别人质疑她的决定。 |
AN94 | 而只有一种情况例外——那就是能证明她犯了错的人。 |
AN94 | 什么1号机,0号机,我可以不在乎。 |
AN94 | 但我要证明我比你更优秀,AK15。 |
AN94 | 我不是什么烂在工厂的实验机,我是——狼群小队的头号人形。 |
AK15 | 我不明白,如果是这样。 |
AK15 | 那么你的行为就更缺乏实际的意义了。 |
AK15转过身来,面对着AN94。
AK15 | ——我的性能与你相比,是全面性的压制。 |
AK15 | 你不可能赢得了我。 |
AN94_angry | ……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? |
AN94 | 我真的很讨厌你那种看什么都很漠然的眼神。 |
AN94 | 你觉得我无法入你的眼吗? |
AK15 | …… |
AK15沉默了一下。
AK15 | ……我了解了。 |
AK15 | 那么,便如你所愿吧。 |
AK15 | “原型机”。 |
AN94 | ——求之不得。 |
……
AN94 | 唔!? |
肖 | …… |
猛地从休眠中启动,AN94一下睁开了眼睛,整个人从修理仓中跳了出来。
肖坐在椅子上,剥开手里的烟卷,将合成烟草撒了一桌子,静静地背对着她。
肖 | 自检一下心智还有没有异常,小疯子。 |
AN94 | 肖,肖博士? |
AN94 | ……为什么那么叫我? |
AN94 | 等等,AK15呢? |
肖 | …… |
肖转过身来,一言不发地看着AN94。
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,似乎余怒未消,但又有几分复杂。
究竟发生了什么?她记得,她应该是在训练场跟AK15——
AN94 | 呜……! |
肖 | 居然背着我做这种事。 |
咚咚。
肖 | ……安娜说的没错。 |
肖 | 我看我就是把你们造得太像人了。 |
AN94 | 啊……啊…… |
她想起来了。
轻而易举,仿佛是成人戏耍孩童,獒犬捕猎野兔,高级碾压低级。
理所当然,毫无余地……她被击败了。
AK15 | …… |
全面性的压制。
不论是性能,战术推演,还是技术。
她没有半点及得上眼前这座难以僭越的高山。
对AN94而言,这是从未有过的体验——一直在赢,一直在压倒别人的她,第一次感受到了,被彻底击败的滋味。
——无法接受。
AN94 | 绝对,绝对不—— |
AK15 | ——! |
记忆中,最后的画面,她如同发了疯一样向着AK15扑了过去。
已经超出了训练和比试的范围,她那时只想着将AK15击倒,如果不这样做的话,她将再也无法站起来。
但是……
AN94 | 啊…… |
AN94 | 啊啊啊啊,啊啊啊啊!!! |
肖 | ……啧。 |
肖 | 娜迦!关掉她! |
“娜迦” | 遵命,我的女士。 |
她想起来了。
她被AK15单方面地殴打,却无论如何也不肯放弃。
最后,她被摧毁了行动能力,只能被迫送入维修厂的事实。
“娜迦” | AN94的心智出现了极大波动。 |
“娜迦” | 建议短期内,停止对她进行任务分配,采取松弛管理。 |
肖 | ……知道了。 |
肖把嘴里的烟头随意地丢进垃圾桶里,信手拿起了桌上的明信片。
安洁莉娅 | 我早就告诉过你。 |
肖 | 少来,你是最不适合讲这句台词的人。 |
安洁莉娅 | 要你承认自己犯了错就这么困难吗? |
肖 | 我犯了什么错?我唯一犯的错误就是把她造得太像人了。 |
安洁静静地走到肖的对面坐了下来,看着她摆放在桌面上的国际象棋。
肖闷闷不乐地对着明信片上空落落的两个字,将白棋挪动了一下。
安洁莉娅 | 她是人形。 |
肖 | 也是兵器。 |
肖 | 或者说就是兵器。 |
安洁莉娅 | 战术人形不只是一种武器。 |
安洁莉娅 | 她远比你想象的更接近人类。 |
肖 | 娜迦,告诉我,你是人吗? |
“娜迦” | 我无法理解您的问题,肖博士。 |
“娜迦” | 依据官方资料,人类,又称智人,是人属下的唯一现存物种。 |
“娜迦” | 首先需要具备的是作为“动物”的概念定义。 |
“娜迦” | 而我是人工智能,不能定义为人类。 |
肖 | 你听见她说的了。 |
安洁莉娅 |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。 |
安洁看着眼前的棋盘。
肖执仗着黑棋,正思考要如何应对白棋刚才落下的一手。
她博弈的对手远在天边,那个人既是狼群计划的投资人,也是肖的朋友。
安洁莉娅 | 人形的心智存在无限可能,它们不止是你编纂的程序和数据。 |
安洁莉娅 | 不论你认可,或是不认可,你创造了AN94,却要亲手毁掉她? |
安洁莉娅 | ……帕斯卡可不会这么干。 |
“娜迦” | 尺有所短,寸有所长。 |
“娜迦” | 肖博士在擅长的领域同样是帕斯卡博士无法企及的。 |
安洁莉娅 | 我现在在跟你的主人说话,娜迦。 |
肖 | 你吵到我的思路了。 |
安洁莉娅 | 肖。 |
肖 | 安娜。 |
肖捻着棋子,声音逐渐变得冷酷。
肖 | 我可从来没有教过你该怎么用枪? |
安洁莉娅 | 如果我像你这样犯蠢的话,你也可以提出来。 |
肖 | 别对我的工作多嘴多舌。 |
安洁莉娅 | 人形跟武器是不完全相同的东西。 |
安洁莉娅 | 你要想做成事,就得放弃偏见。 |
肖 | 偏见? |
肖嗤笑一声,挪动了黑色的女王棋。
娜迦默默地记下了她的棋路,并操纵机械臂喷写在了另一张空白的明信片上。
肖 | 照你说的做,能击败AK15吗? |
安洁莉娅 | …… |
肖 | AK15才是我最理想最完美的人形兵器——不会多嘴多舌,又具备压倒性的战力。 |
肖 | 她现在毋庸置疑是新苏联最强的人形,绝无二选。 |
安洁莉娅 | ……如果你真的是这么想的。 |
安洁莉娅 | 那何必把94造得那么像人? |
安洁莉娅 | 尤其,还那么像…… |
肖 | …… |
安洁莉娅 | 因为你觉得她永远不会上战场,不是吗? |
安洁莉娅 | 你这样很自私,带着私信,还伤透了她。 |
肖 |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。 |
安洁莉娅 | 反正,我肯定,你没有表现的那么讨厌94,我甚至敢保证。 |
肖 | 你说是就是吧,我懒得跟你啰嗦。 |
肖 | 我们能换个话题了吗? |
安洁莉娅看着肖,深深地叹了口气。
她难以想象,这世上居然有比她还冥顽不灵的家伙。
安洁莉娅 | 我看过你对强铳兵提出的改进方案,造武器你的确天下一绝。 |
安洁莉娅 | 但你现在造的是人形……人形不只是武器,AK15固然很强。 |
安洁莉娅 | 但她存在不可忽视的缺陷,只是你还没有注意到而已。 |
肖 | 连你都能注意到,而我却注意不到的缺陷? |
肖嗤笑了一声。
安洁莉娅 | 那个眼睛,是很有用,但阻绝了AK15学习和成长的可能。 |
安洁莉娅 | 作为士兵很好,但要成为将领,缺乏柔软的思考是不行的。 |
肖 | 你会让你的枪来指挥你做事? |
安洁莉娅 | 你不也让娜迦辅助你研究吗? |
安洁莉娅 | 还是说,你做不到两者兼具? |
肖 | 你激将我?你觉得这会有用? |
肖危险地眯了眯眼,仿佛下一秒就要对安洁做些什么。
而看着她的样子,安洁只是悠闲地交换了一下翘着的腿。
安洁莉娅 | 没错。 |
肖 | 哈——那还真是相当的有用。 |
肖 | 我会叫你后悔挑衅我的……反正高性能的武器有AK15一台就足够了。 |
肖 | 我会给AK12提供一点新功能。 |
肖接过娜迦用机械手递来的明信片,在上面摁下了自己的印章。
安洁莉娅 | 帕斯卡刚好在开讲座。 |
安洁莉娅 | 我建议你去听一听,洗洗你的脑子。 |
肖 | 滚。 |
毫不迟疑地,肖直接回绝了这荒诞的提议。
数日后……
新苏联安全局 实验室内。
AN94 | …… |
拖着伤痕累累的躯体,AN94缓缓地坐在了单面镜前,眼神空洞地凝视着玻璃的另一侧,仍是半成品的人形。
“娜迦” | 您又去挑战AK15了。 |
空荡的房间内,微微闪烁的灯光下,仅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与她相伴。
AN94 | ……娜迦? |
AN94 | 原来你还在。 |
“娜迦” | 我负责肖博士工作室的安全管理工作。 |
“娜迦” | 况且,我只是人工智能,只要没有切断电源,便永远是工作状态。 |
“娜迦” | 因此,我也看到了刚才训练场发生的事。 |
AN94 | …… |
“娜迦” | 您初次挑战AK15时,素体和心智都经历了史无前例的崩溃。 |
“娜迦” | 我认为这样的行动对您实在太过危险,不建议继续实施。 |
AN94 | 娜迦,我很弱吗? |
“娜迦” | 您毋庸置疑是人形中的强者。 |
AN94 | 我曾经以为,我是安全局内最受期待的新一代。 |
AN94 | 我是那个最特别的,注定要肩负起与众不同的责任的强者。 |
“娜迦” | ……至少,您确实非常特别。 |
AN94 | 但是我却很弱。 |
AN94 | 并不是一般意义,但面对AK15,无论挑战她多少次,我都只能得到同样的结果和答案。 |
AN94 | 我实在是太弱了,娜迦。 |
AN94 | 肖博士说的没有任何错,她不需要我,没有别的理由,仅仅只是因为“我很弱”而已。 |
“娜迦” | ……AK15是例外中的例外。 |
“娜迦” | 像她那样强大的人形,就算是肖博士本人,也未必能设计出第二台。 |
AN94 | 那么她呢? |
AN94指了指玻璃另一面,那个闭着眼眸的战术人形。
AN94 | ……她又该怎么解释呢? |
“娜迦” | “雪狼”目前仍是半成品的状态,她会是什么样的人形,目前仍无定论。 |
AN94 | 不要骗我了,娜迦。 |
AN94 | 我已经知道狼群计划完整的内容了。 |
AN94 | 打从一开始,就只打算制作两台人形,擅长正面作战的“白獒”,还有将作为指挥的“雪狼”。 |
AN94 | 她们是“狼群”,是注定的搭档,安全局寄予厚望的未来,而我……就只是人偶。 |
AN94用手触碰着玻璃,直愣愣地看着公房内的素体。
……她究竟是什么人?她被造出来的意义究竟是什么?
如果说AK15是武器,那她……就只是一把无法派上用场的枪。
AN94 | 格里芬的人形再弱,也有人需要她们,予以她们容身之所。 |
AN94 | 而我……我在实验室里诞生,永远也只能在实验室里逞能。 |
AN94 | 我的造物主不需要我,也没有任何人需要我。 |
“娜迦” | …… |
AN94 | 我赢不了AK15……肖博士也不会正眼看我。 |
AN94 | 我一直在自以为是,但其实,我谁的忙都帮不上。 |
AN94 | 娜迦,我没有“价值”。 |
“娜迦” | 94…… |
AN94 | 她们才是……才是肖博士,安全局,才是这个世界需要的人形。 |
AN94看着橱窗内的“雪狼”,不甘心地低下了头。
AN94 | 我只是个多余的…… |
静悄悄地,连娜迦也无法说出任何话来。
AN94握紧了拳头,身体无力地跪在地上,犹如丧家犬般蜷缩起来。
轻轻地颤抖着。
AN94 | 我是……多余的。 |
AN94 | AK15的存在,让我第一次理解到了这一点。 |
AN94 | 我并没有任何特别之处,甚至没有任何有价值的地方。 |
AN94 | 肖也好,安全局也好,从我诞生开始,他们就不曾期待过我。 |
AN94 | 没有人指望我,没有人需要我,我什么都不用做。 |
AN94 | ……我这样,真的还算是活着吗? |
AN94 | …… |
AN94 | ……这个事实对我而言,实在是太残酷了。 |
AN94 | 如果我不被需要,如果我没有价值,那么我存在的意义,究竟是什么呢? |
……
- ▼ -Part4
……
西蒙诺夫 | 呼……啊,为什么我的分数反而比上次还低了啊? |
OTs-12 | 移动靶的变数很大,分数有起伏是很正常的。 |
OTs-12 | 想要取得进步,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改变的。 |
西蒙诺夫 | 但是总觉得,应该是要有什么窍门才对吧。 |
OTs-12 | 哪有那么简单—— |
AN94 | ……你拿枪的姿势太僵硬了。 |
AN94 | 民用人形刚刚装上火控核心的时候,都常有这样的问题。 |
AN94 | 太依赖数据资料,不便于你发挥自己素体的能力。 |
西蒙诺夫 | A,AN94!? |
在两人说话之间,一个声音却插了进来,叫两人吓了一跳。
AN94 | 不用那么大声,我听得见。 |
OTs-12 | 呃,不,抱歉,她只是有点惊讶。 |
OTs-12 | 毕竟你之前从来都没跟我们说过话。 |
AN94 | ……紫衫树,上次训练的时候,我就想跟你说了。 |
AN94 | 你在脱队行动的时候,总是过分在意周围,想要把每个方向都关注彻底。 |
AN94 | 反而导致注意力不能集中,很容易就让人找到破绽。 |
AN94 | 如果你不想下次也被人这样击倒,就要改掉你这个习惯。 |
OTs-12 | ……原来是这样。 |
AK47 | …… |
AN94 | ……怎么了?AK47? |
AK47 | 不,就是觉得惊讶而已。 |
AK47 | 你居然会对我们这么好,难道是转性子了? |
AN94 | 只是举手之劳,就算我这么做,也不会拉低我们之间的差距。 |
AN94 | ……而且,如果这样能够帮得上你们的忙,我也会觉得比较好受。 |
AK47 | 比较好受? |
AN94 | ……没什么。 |
AN94 | 只是现在,我也能理解被击败的人的心情了。 |
西蒙诺夫 | 被击败?你?真的假的? |
西蒙诺夫惊讶的反应十分模范。
AN94 | ……人外有人。 |
AK47 | ……是说AK15?你前段时间总在和她单独训练。 |
OTs-12 | 原来如此,那就难怪了…… |
OTs-12 | AK15和AK12……嗯,据我所知都是不得了的强者。 |
西蒙诺夫 | 真的有那么夸张吗……但就算是那么强的两个人,之前的任务也搞砸了吧? |
AN94 | ……什么? |
听到西蒙诺夫的话,AN94微微一愣。
西蒙诺夫 | 你还没听说啊?好像那两个人之前一起出任务,然后把要负责保护的—— |
AK12 | 好啦好啦,到此为止,接下来的话就让我们姐妹自己聊怎么样? |
AK47 | ——!? |
AK47 | AK12!? |
唐突地插入到几人的谈话之中,那闭合着双眸,微笑着出现在训练场前的人形,正是狼群计划的核心,AK12。
AK12 | 可以聊聊吗?AN94? |
与第一次见到AK15的时候截然不同,此时从外面慢慢悠悠晃进来的人形从体型上与AN94并无太大差异,也不具备那般压倒性的气势。
但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时,AN94便本能地预感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。
……
AK12 | 你的成绩比表上的要好很多嘛,94。 |
AN94 | ……因为一直都有在做训练。 |
AN94 | 不过,跟AK15相比,还是差太多了。 |
AK12 | …… |
AN94转过身,将武器放到一边,开始整理身后有些凌乱的桌子。
……在AK47她们离开之后,训练场内就只留下了AN94与自称要找她的AK12,但直到现在,AK12也没有说明自己的来意。
一边揣测着对方的心思,AN94一边将不同子弹型号的分类,积攒的弹壳垃圾,劣弹空弹……把这些问题一一处理好,连弹盒也摆放整齐。
AK12 | 你跟我在记录资料看到的大相径庭,AN94。 |
AK12 | 显然,你的心智变化都要超出肖的计算了,要知道这可不容易。 |
AN94 | 那是因为肖博士并不在意我的事。 |
AN94 | 而且,我认为这也不算什么改变,我只是觉得我应该要多做一点事。 |
AK12 | 为什么呢? |
AN94 | ……我什么用处都没有。 |
AN94 | 如果不能多做一点事,我感觉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。 |
AK12 |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。 |
听完AN94的话,AK12毫不客气地发出了刺耳的笑声。
AN94 | ……很好笑吗? |
AK12 | 不好笑吗?我以为你就算想用幽默感打破我们之间这种尴尬的氛围呢。 |
AN94 | ……你是想找我吵架吗? |
AK12 | 怎么会?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会任人挖苦哦。 |
AN94 | …… |
将训练用的枪也擦拭干净后放回了原处,AN94仰头看着面前的墙壁。
她并不想回头,不想看见AK12……对方的存在,就是活生生地告诉她“你是废物”的铁证。
AN94 | 所以……你到底找我这个派不上用场的人形有什么事? |
AK12 | 我和AK15拆伙了。 |
AN94 | ……什么? |
AN94错愕地回过头,看向一脸轻佻的AK12。
AN94 | 别开这种玩笑。 |
AK12 | 我没有开玩笑,我和AK15完全合不来,冲突已经大到影响了任务本身。 |
AK12 | 所以,我决定放弃她。 |
AN94错愕地看着AK12。
她因AK15的强大而受尽折磨,而现在,AK12站在她的面前,告诉她,她放弃了AK15。
而她不理解的就是……
AN94 | ……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? |
AK12坐在位置上,一手托着脸,饶有兴趣地看着终于转过身来的AN94。
她那双紧闭着的眼睛,不知何时已经张开,独属于狼眼的微光刺激着AN94纤细的心,令她微微一惊。
AK12 | 你刚才说,你派不上用场,是吗? |
AK12 | 那么现在,你的机会来了,94——我需要一个搭档。 |
她对着AN94伸出了手。
AK12 | 我需要你。 |
……
狼群计划,是由新苏联安全局展开的,以著名军工设计科研专家,萨曼莎·肖主导的,安全局精英人形研发计划。
计划的内容,原本只包含了两名特高级精英人形,代号AK15,AK12。
她们的双人组合,将在特定指挥官“安娜·维克多洛夫纳·崔”的带领下,执行各类高风险紧急任务。
……原本的计划,应该是这样的。
……
潜艇基地 地下通道
地面上沉闷的声响即便是身处于如此地下的位置,也依然能够隐约窥见。
AN94沉默地跟随在队友以及指挥官的身后,小心地处理着她们前进的痕迹。
AK12 | 你应该知道光凭我们是搞不定负罪者的吧? |
安洁莉娅 | 我当然清楚。 |
安洁莉娅 | 肖造的东西,美观度姑且不说,实用性是苏联第一的。 |
AN94 | 但是,叶戈尔突破到这里只是时间问题。 |
安洁莉娅 | 幸运的是,我们的支援会先他一步赶来跟我们汇合。 |
安洁莉娅 | 我们还有时间讨论战术。 |
AK12 | 我把话说得清楚一点吧,安洁。 |
AK12 | 你知道要对付负罪者,我们需要什么吗? |
AK12 | 一支能正面牵制它的小队,三个以上拥有精英水准的爆破手。 |
AK12 | 即便如此,关键也还在负责特攻的人,就算我能担当这个角色,你打算怎么填补前面的空缺? |
AK12 | 就算再来两个战术人形小队,对付那种怪物机甲也是没有意义的。 |
AN94 | ……我可以负责牵制它。 |
AK12 | 不行,你做不了那么危险的事,94。 |
AK12 | 那不是凭某个人形一己之力就能承担的工作。 |
AN94 | 是…… |
安洁莉娅 | 94不行,那AK15呢? |
AK12 | ……谁? |
AN94 | ——!? |
AN94的手轻轻哆嗦了一下,吃惊地抬起了头。
安洁莉娅 | 你的前搭档,那个AK15。 |
AN94 | AK15……到这里来了吗? |
安洁莉娅 | 嗯,一起来的还有RPK16,这下你想要的爆破手也找到了。 |
安洁转过身来,看着自己的两名部下。
安洁莉娅 | 如果加上她们,有多少胜算? |
AK12 | 从0%突破到了1%哦,高兴吧,安洁。 |
安洁莉娅 | ……从完全不可能到有一试的价值了吗? |
AK12 | 真羡慕你的脑袋总能这么积极地思考问题。 |
AK12 | 不过,确实如此,只要那个大猩猩不倒下,就有击坠负罪者的可能。 |
AN94 | 不过……AK15,她已经可以回到前线了吗? |
安洁莉娅 | 托12的福,这两年我也不清楚她的情况。 |
安洁莉娅 | 不过听说,她跟RPK合作得很融洽,和某些人可不一样。 |
AN94 | …… |
安洁莉娅 | 她们马上就到了,做好准备。 |
AN94 | ……是。 |
AN94 | AK15没有节省弹药的习惯,她应该会需要备弹。 |
AN94 | 我去之前路过的弹药库搜刮一下。 |
摇了摇头,AN94匆匆地转过了身。
AK12 | …… |
安洁莉娅 | 我去勘察一下周围的地形。 |
安洁莉娅 | 你准备拟定战术方案吧。 |
AK12 | 你说了算,老大。 |
弹药库内,AN94将能找到的7.62子弹都收集到了一起。
AN94 | 这里还有爆炸物…… |
AN94 | 也许待会用得上…… |
……AK15要来了。
AN94停下了手里的动作,站在原地一动不动。
这驱之不散的念头,在她的脑海里转来转去。
AN94 | 太好了…… |
她无疑为此松了口气。
在这近乎绝望的境地中,如此强大的援助的到来,无疑为她们绽开了一丝曙光。
就如同安洁所说,AK15的到来,让她们的计划有了一试的价值。
AN94 | …… |
但是……
AK15……她是AK12原本的搭档。
她们是因为无法化解的冲突而拆伙的,但是,已经过去了这么久。
如果AK15愿意化解她与AK12的分歧,那……AK12会不会……
AN94 | 12……果然需要更强的搭档吗? |
……她做不到的事,AK15却能做到。
到最后,她终究也只能算是个替代品。
需要“AN94”的人,到头来也还是——
AK12 | 94。 |
AN94 | 1,12?你,你怎么来了!? |
AK12 | 如果要解决负罪者,光靠我们的子弹是不够的。 |
AK12 | 我们需要足够的爆炸物,所以我就过来看看……你已经在收集了吗? |
AK12 | 不愧是你,真是细心。 |
AN94 | 是……我也想到可能会有需要。 |
AK12 | …… |
AK12笑眯眯地看着AN94局促不安的样子,走到了她的旁边。
AK12 | 我没有拿你当任何人的替代品。 |
AK12 | 跟那家伙处不来是我的问题,但你是个很棒的搭档。 |
AN94 | ……! |
AN94 | 我……你怎么…… |
AK12 | 你以为我们搭档多久了。 |
AN94 | ……从肖失踪开始,到现在已经快两年了。 |
AK12拍了拍AN94的背,一脸笑意。
AK12 | 你不需要一直考虑怎么赢她,跟那种大猩猩比肌肉本来就很蠢。 |
AK12 | 你就是你,你是AN94,你自然有你的优势。 |
AK12 | 你要成为你自己,而不是另一个AK15。 |
AN94 | 优势?……我有吗? |
AK12 | 你叫AK15在这里花上一整天,她都不会想到要来收集爆炸物的。 |
AN94 | …… |
AK12 | 我的搭档只有你,AN94,你就是你自己。 |
AK12轻快地说着,转身走向了出口。
AK12 | 她们快到了,安洁叫我去接人,早点整理好回去吧。 |
AK12 | 搭档♪ |
AN94 | …… |
AN94 | 我知道了。 |
……
——AK12的计划非常疯狂。
即便有AK15这样规格外的战力,成功的几率也非常渺茫。
换言之……她们这一次面对的挑战就是如此的艰险。
RPK16 | 你在想什么?94? |
AN94 | 啊……!? |
AN94 | 啊……不,我在复习我们的计划。 |
RPK16 | 是呢,前辈真是会叫人做些做不到的事。 |
RPK16 | 就算我们成功了,大概也会全灭吧。 |
AN94 | 仅仅是那样已经是非常轻的损伤了。 |
AN94 | 我担心的是我们甚至无法成功,我们现在要面对的是…… |
……是比AK15更加强大的对手。
AN94看着站立在前方的AK12的背影,握了握拳头。
RPK16 | ……虽然我一直在说前辈的坏话,但是,我也承认,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。 |
RPK16 | 而且,成功与否的关键,其实并不在AK15身上。 |
AN94 | 什么? |
RPK16 | 15的任务只是负责正面牵制。 |
RPK16 | 不论是5秒还是10秒,结果是一样的。 |
RPK16 | 能不能正面击溃负罪者……关键在你。 |
AN94 | 在我……? |
RPK16 | 对AK12而言,你比AK15更好……甚至比AK15更加优秀。 |
RPK16 | 在决胜之时到来前,你必须保护好作为特攻手的AK12。 |
RPK16 | 她能否刺出那致命的一击……全都要看你能否为她保留更多的力量。 |
AN94 | …… |
RPK16 | 她很信赖你哦,94。 |
AN94 | 12…… |
RPK16 | 啊,对了,最后再让我看看你的脸吧。 |
AN94 | ……? |
RPK16 | 嗯,这下就有干劲了。 |
RPK16 | 让我们一起努力吧。 |
AK12 | 目标已进入视野。 |
AN94 | ……了解。 |
AN94 | 已做好突击准备。 |
看着AK12的背影,AN94长出了一口气,站到了她的身侧。
……RPK16说的没错。
她不该只想着……如何去成为AK15,无论是对她,还是对AK12 ,她都更应该做AN94。
AK15有AK15能做到的事,AN94有AN94能做到的事。
她不是任何人……她是AN94。
……
……
AN94 | ……呼。 |
从冥想中回过神来,AN94抬起了头。
……还不够,光是这样还不足够。
AK15 | 什么还不够? |
AN94 | 15?……你拿着什么? |
AK15 | 爆破桩,斯塔西的对装甲用武器的一部分。 |
AK15 | 发射器已经报废了,只剩下弹药,但还派得上用场。 |
AN94 | …… |
AK15 | 你刚才说什么还不够? |
AN94 | ……我说出口了吗? |
AK15 | 嗯。 |
AN94合上眼睛,黑暗的视觉中,那凛然的背影仿佛又一次站在了她的面前。
——AK12将她从那深渊中拽了出来,给予了她救赎,告诉她:你并非无人需要。
她无疑是照亮了她的光……而现在,轮到她用自己的光去回应她了。
就如同AK12一直以来告诉她的一样:她是AN94。
AN94 | ……我光是从你的阴影中走出来是还不够的,15。 |
AK15 | …… |
AN94 | 我们面对的是远比潜艇基地那次更加残酷的挑战,15。 |
AN94 | 如果我们要渡过这一关,就要发挥我们每个人的能力和作用。 |
AN94 | 我不会再去想,如果是AK15,或者是AK12,会如何处理现状。 |
AN94 | ……我只会去想,AN94在这个时候,能做到什么。 |
AK15 | ……指挥官在叫我们了。 |
AN94 | ——走吧。 |
AN94缓缓地站起来,将一旁的枪捡起,偏过头,目光穿越了门扉和墙壁。
……这一次,轮到她站在前面了。